田園,陽光,光棍
2012年的光棍節(jié),依舊單身。久違的陽光籠罩湘楚大地,岳麓山縈繞了數(shù)日的厚實的雨霧終于消停了下來,大山揭開了她的面紗,南方的山,立冬過后也還是一片蒼翠。據(jù)說愛晚亭的楓葉居然還沒紅,南方又多少令人失望了幾分。
光棍節(jié)的上午在考試中度過,毫無技術(shù)含量的公共課開卷考試,抄書抄到手抽筋?粗巴饷髅牡年柟猓钤桨l(fā)的無趣?纪暝,便往王家灣那邊趕,實驗室的師兄師姐們早在桃花山水農(nóng)家樂等待。那是個很偏的地方,一條狹窄的水泥道向田園的方向延伸,沿途有不少的農(nóng)家樂商家,設(shè)施齊全,生意也是相當(dāng)?shù)暮。到桃花山水時,師兄師姐已燒好了不少菜。菜是自己帶來的,幾大袋的菜,估計夠吃撐。我還沒學(xué)會燒菜,多少年了,我唯一會做的只有煎荷包蛋,記得第一次在家煎蛋竟然忘了放油,結(jié)果被老媽和老妹笑話不少,時至今日,每當(dāng)我虛夸自己也會燒菜,老妹總是將這件陳年舊事搬出,我自然無話可說。只是在邊上看著師兄師姐們施展廚藝,偶爾幫忙打點雜。折騰了許久,菜終于燒好了。師姐在桌上拿手機拍著自己的杰作,看著她們幸福的樣,便確信女人有時候也是一種很容易滿足的動物。實驗室就一位師姐,研三的,估計等她畢業(yè)了,實驗室就只剩一大幫二逼男青年了。這次搞農(nóng)家樂,還來了另外兩位學(xué)姐,一位是師姐的室友,另一位是今年剛畢業(yè)的實驗室老師姐。清泉師兄帶來了他的女朋友,而剩下的八個爺們都是光棍。這讓依舊光棍的我,尋回了些許自信。嘗過了他們的杰作,的確水平有待提高,不過師姐的那盤可樂雞翅確實不錯,值得夸獎夸獎。
午飯吃過已是下午兩點多,接著是文體娛樂活動。桃花山水的K歌設(shè)備實在太差了,于是省去了K歌環(huán)節(jié),直接進入我最不擅長的體育活動。乒乓球球會一點點,羽毛球會一小點,臺球壓根兒不會。打了下乒乓球和羽毛球,便開始了一個人的發(fā)呆。桃花山水農(nóng)家樂的對面是南國的田園風(fēng)光,湘楚的田園景致同贛地老家沒什么差別:田地里綠油油的青菜,還未長大的小菜苗,田間勞作的人們,不遠處的魚塘,成熟了的掛在樹上的紅如燈籠的橘子,還有四周環(huán)抱的依舊蒼翠的大山,這便是南國的深秋抑或初冬,生機依舊盎然。
這讓我聯(lián)想起北國的深秋和冬季,這是兩種決然不同的景致。對于北國的深秋和冬季,通常我會用這樣的詞來形容:殘酷,徹徹底底的殘酷。我喜歡北國的這種毫無保留毫無憐憫與同情的殘酷,這種殘酷是源自自然的殘酷,是世界對它自己的摧殘,以死亡的方式去征服自然界所謂的強者。并不健碩的我居然會喜歡這種摧殘,這的確是件讓人匪夷所思的事。但同時,我也喜歡南方的冬天,因為它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希望。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會為自己曾同時體驗過南國和北國的冬天而深感慶幸,在心懷希望的時候看到絕望,又從心碎的絕望中重新收獲希望。
陽光灑在我的臉龐,溫暖的感覺,會讓你忘卻了所有,仿佛此刻一個人是最好的,多一位所謂的情人反倒失去了那種幸福的滿足。立冬一過,白天顯得越發(fā)短暫,才五點不到,便看見太陽落到了大山的邊緣。在太陽的余暉下,和小寶師兄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南國的田園風(fēng)光。師兄指了指對面的山頭問我有沒有看見山的輪廓線上那幾棵出頭的樹木,我說看見了,接著師兄大發(fā)感慨說他現(xiàn)在同那些出頭的樹一樣孤獨。于是兩個老光棍開始幻想曼妙的愛情,在太陽的影子里,師兄給我講述他的故事。他喜歡那個女孩五年了,只是因為自己年齡比那位女孩小而終沒能在一起,他說那位姑娘經(jīng)歷了兩次考研失敗,現(xiàn)在在上海工作,在說起她時,粗獷的山東爺們說話變得含情脈脈,似乎每一句話都包含了對那位女子深深的掛記。我笑著對師兄說叫他以后去上海找那位姑娘,師兄淡淡地說了句會的,我則平靜地看著遠處的大山。我沒有講述我的故事,我再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喜歡一個女生整整八年,我只是掏出手機,又在QQ空間的說說里敲下這幾句說過很多遍的話:“我不曾戀愛過,不曾以罪為代價俘獲懷春的少女。當(dāng)愛臨近,媚俗也是不遠的。我不愿媚俗,所以選擇單身”。
太多的時候不是太善良,而是太懦弱了。
林墨含
2012年11月11日于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