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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姐弟墜亡案兩被告已上訴 禽獸行徑令人發(fā)指

2022-01-20 08:19:58來源:四海網(wǎng)綜合

  2020年11月2日,兩名幼童在重慶南岸區(qū)一高樓15層墜下,2歲的姐姐當場死亡,1歲的弟弟搶救無效死亡。警方調(diào)查后發(fā)現(xiàn),孩子們的父親張波及其女友葉誠塵有重大作案嫌疑,檢方隨后以“故意殺人罪”提起公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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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7月,本案第一次開庭,孩子母親陳美霖當庭表示放棄民事賠償,只求嚴懲兇手。2021年12月28日,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依法對被告人張波、葉誠塵故意殺人及刑事附帶民事訴訟一案進行一審公開宣判,以故意殺人罪判處張波、葉誠塵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一審判決當天,判決書公布的一個新證據(jù)讓陳美霖一度崩潰:窗框下方有女兒雪雪的指紋——這意味著被推下去的那一刻,女兒曾試圖抓住窗框。

  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本案被告人張波和葉誠塵可以在一審判決后10天內(nèi)提起上訴。據(jù)澎湃新聞報道,張波、葉誠塵已在法定上訴期內(nèi)遞交了材料,提出上訴。這也意味著,“重慶殺子案”就此進入二審程序。

  對于這樣的進展,陳美霖毫不意外。她說,在一審判決宣判當天,自己就做好了兩人會上訴的心理準備。

  “根據(jù)相關法律法規(guī),可能判處死刑的刑事案件,二審最長四個月,再延長的話就要最高人民法院批準。”北京市法典航艦律師事務所律師張德志分析稱,二審法院主要看一審判決的事實認定是否清楚、定罪是否正確、量刑是否適當,“如果存在問題可能改判,如果覺得正確將做出終審的生效判決。二審如果維持原判,本案將報最高院死刑復核。”

  得知窗框下方有女兒指紋,“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新京報:張波和葉誠塵選擇上訴,你意外嗎?

  陳美霖:不意外。一審開庭之后,我們一家人都很肯定,他們兩人一定會選擇上訴的。

  當時,法官在庭上問兩人是否上訴時,張波說了要“考慮一下”,葉誠塵沒有說話,法官問了幾遍都不開腔(說話)。開庭后,我一直在問法院二人是否上訴,但沒有得到確切回復�?傊F(xiàn)在就是等吧,等著后面二審開庭之類的。對我來說,只要沒到他們執(zhí)行死刑的那一天,這件事就沒有結(jié)束。

  新京報:就像你之前說的,只有他們死,你的人生才有可能繼續(xù)往前走?

  陳美霖:是。

  新京報:一審判決公布了很多細節(jié),有些細節(jié)糾正了此前的一些傳聞。比如最開始的“窗戶上沒有孩子們的指紋”,這成為懷疑張波作案的強有力的證據(jù),但一審判決時,確認窗戶上有孩子的指紋?

  陳美霖:是。窗框下方,有雪雪的指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這很可能是雪雪掉下去的時候,本能地抓了一下窗戶。除了她的指紋,飄窗上還有張波的鞋印。

  知道這個細節(jié),我整個人都崩潰了。我不停地去想,那一刻我的女兒有多害怕。之前也有朋友為了寬慰我,說孩子小,還不知道害怕,可能沒有怎么遭罪,但是這個指紋意味著她什么都知道。掉下去的時候她在下面,弟弟在她身上,她根本抓不住窗框。

  動機仍然成謎,“張波無所謂的神態(tài)讓我憤怒”

  新京報:一審判決后,對于殺人動機這一點,你和你父母怎么看?有些人認為葉誠塵是在“報復”你,你和她有過交集嗎?

  陳美霖:到現(xiàn)在我們都想不通,葉誠塵為什么非要這兩個娃娃死。事實上這兩個娃娃根本不妨礙她,我也沒有和她有過任何正面沖突。

  葉誠塵曾經(jīng)用張波的語氣,在張波的朋友圈喊話@我,內(nèi)容大概是“CML(陳美霖)我們的婚姻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現(xiàn)在很愛她(葉誠塵)”。但是我從來沒有主動去找過葉誠塵,對方也沒有用其他方式找過我。我不找她麻煩的最大原因是,我兒子還在張波那里。

  因為朋友圈這個事,我感覺葉誠塵這個女娃娃很極端,我不刺激她,怕我兒子受到傷害。事實上,后來一審判決時公布的細節(jié),也確實證明她很極端,比如她要打張波、有自殘行為,還要逼張波自殘。一審判決里說張波身上有很多傷是她打出來的。

  新京報:一審開庭時,張波和葉誠塵是個什么狀態(tài)?

  陳美霖:張波在走進法庭之前,看了我一下,我估計有三四秒吧。他的眼神……怎么說呢,我覺得有怨恨,有后悔,還有無所謂。

  和他第一次出庭時相比,這副神態(tài)更讓我憤怒——因為那時候還能感覺到,他作為一個人、作為娃娃的親生父親,可能還有那么一點愧悔。但是這一次,他給我的感覺就是“隨便吧”,連基本的羞恥感都沒了。

  他站在審判席上,兩只手握在一起,大拇指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整個人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是我的代理律師說,宣判后問他是否上訴時,他用很低的聲音說了句,“我考慮一下。”可能人到最后知道自己要死的時候,本能地想要掙扎一下吧。

  葉誠塵捂得只剩一雙眼睛,我看不出來她的微表情,她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話。宣判的時候我感覺她已經(jīng)嚇蒙了,可能完全沒預料到自己會被判死刑,法官問了她三四次是否上訴,她都沒有反應。在宣判后走出法庭的時候,我看到她有點腿軟,腳有點抖。

  “我幻想過再生兩個娃娃,兩個孩子會回到我身邊”

  新京報:一審判決有沒有讓你們覺得稍微輕松一些?爸爸媽媽最近還好嗎?

  陳美霖:我媽媽從進法院安檢的時候就開始哭,一直哭到從法院出來。判決下來的時候,我所有精力都在聽判決詳細內(nèi)容,但是我朋友說,我爸爸一下子也哭了。孩子們出事前,我一輩子沒見過我爸爸哭,這是第三次。他三次哭都是因為娃娃。

  我從進法院開始就很緊張,兩只手一直握著,宣判后我一下覺得松了一口氣。對我來說,在這兩個人執(zhí)行死刑前,這件事都不算完結(jié),但是那個時候我確實感到松了一口氣。

  之后這些天,家里的氣氛也明顯比以前松活了一些,我的父母,我也能感覺到他們輕松了一點,沒有以前那么緊繃了。但我們互相之間還是比較回避談這個事情。

  新京報:對以后的生活有打算嗎?

  陳美霖:我現(xiàn)在睡眠很差很差,基本上都是想睡覺又很難入睡的狀態(tài)。我也想過找個地方一個人呆著,什么也不做,休息一下。但是這件事結(jié)束之前,恐怕都很難做到。

  至于以后,我沒有想過以后,我現(xiàn)在過的每一天,都只有今天。從事情發(fā)生到現(xiàn)在,我和我爸爸媽媽,基本上從來沒有敞開地談過,尤其是內(nèi)心感受。因為我們都很痛,但是我們彼此之間也無法理解對方的痛。

  不可能感同身受的,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是這樣——雪雪幾乎是我媽媽的第二個女兒,她的痛不會比我少,但如果我們面對面來談,我和我媽媽,我們肯定都承受不了。

  可是,我幻想過再生兩個娃娃,雙胞胎最好。我覺得雪雪和瑞瑞,會回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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