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靜的人生 沒有問號

時間:2012-05-08   投稿:dkl   在線投稿:投稿

  過了安靜得可以聽到心里水滴聲的一周。我一天天地在廚房里熬炸醬和燒牛肉,用自己調(diào)的鹵水鹵體積驚人的大骨頭,白灼油麥菜后倒出一碗碧綠的湯。切洋蔥的時候切到左手大拇指,我發(fā)了一會兒呆才想到叫人,犯罪現(xiàn)場是零零星星的血,浸在紫色的洋蔥絲里,看上去像畢加索的一幅畫,不,不是他那著名的藍色時期,而是《夢》的時候,有一種擁抱肉體的溫柔感,那個時候的畢加索和畫里的德雷莎相遇已經(jīng)五年,很多年以后,畢加索對她說:“與你相遇才是我生命的開始。”

  北京幾乎就要是夏天,我把所有的涼鞋拿出來,發(fā)現(xiàn)幾乎每一雙上都有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挠顾琢疗蛘哜忚K,垂在腳背或者系在腳踝,這大概是一個人的時候留下的習(xí)慣,沒有辦法抵抗聲音的誘惑,需要它們小聲的陪伴,不然走在路上有點凄涼的孤獨。坐在窗前看書的時候心里有滴水的聲音一直在說:這將要過去這將要過去,我得走到外面去,那里烈日灼人,而我的人生,從來沒有涂上過指數(shù)合適的防曬霜,于是不斷地在這個炎炎世界里過敏脫皮,灰溜溜地只想躲回家里去。

  前幾年我有過一些換工作的機會,要不掙得更多,要不更有名氣,要不可以有個什么頭銜,以一種微弱的方式證明自己并非那樣一事無成,而是在沿著黃磚路前行,但最終都敵不過待在家里的渴望。這種渴望一直膨脹,黃磚路開始隱沒在家里的一排排書柜以及廚房里難以計數(shù)的各種調(diào)味瓶里,我沉醉在瑪格麗特·阿特伍德、陀思妥耶夫斯基、老干媽豆豉和辣翻天剁椒醬之間。張愛玲早就說了:“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我充滿了生命的歡悅。”

  我當(dāng)然也沉醉于和朋友們在春天的八大處喝茶下棋,在冬天的未名湖旁裹著厚厚的圍巾踩殘雪。每一次我都試探著喝酒,然后在半個小時之后就開始過敏。斗地主的時候我總是算不清楚別人手里的炸彈,痛心疾首地往外輸錢。

  總而言之,我喜歡沒有那么多問號的人生,該敘述的自會敘述,該轉(zhuǎn)折的總會轉(zhuǎn)折,故事會自己結(jié)尾,也會自己寫出續(xù)集番外。是問號讓這個世界焦慮不堪,因為有些問題沒有答案,有些事不問也罷。而那些真正讓你的生命充滿歡悅的人,根本不需要問號,他們是一本本攤開的書,讀完了就變成心里的水滴聲,真正安靜的時候才能聽到。(來源:中國新聞周刊網(w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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