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亡故的父親的文章(3)

然而,就是父親在我對他逐漸加深理解的時候,卻突然離開了我們,這給我留下了永久的創(chuàng)痛與思念,同時也增加了無盡的懊悔。我深深地責備自己;為什么不早些年理解父親,尊愛父親呢?
我曾在我市一所公園工作,父親與我商量,想邀約我市幾位詩聯(lián)老友到公園里雅集,當時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并安排服務人員做了較為周到的接待。那天,父親和他的這些老朋友一邊欣賞湖光山色,一邊談詩說文,評古論今,一個個情緒高漲,皆盡興而歸,父親也十分滿意,覺得我為他掙了面子,得意之情溢于臉龐。父親一生好客重友,他希望兒女們也像他一樣。
我市第二次文代會召開之時,我和父親經(jīng)各自的協(xié)會推薦,都成了文代會的代表,我姐夫當時是文聯(lián)副主席,這樣,我們家族中有三人參加了那次文代會,有人還給我們拍照,合影留念,父親顯得特別高興,那段時間可能是父親一生中最感欣慰的時候吧!
我下崗之后,曾在朋友的鼓勵下,接管經(jīng)營一個書店,父親聞訊后立刻幫我籌劃,他以自己豐富的商業(yè)經(jīng)驗,在創(chuàng)辦期間,為我節(jié)省了一些轉讓費用,還為我的書店取名為“涵芬閣”。他給我解釋“涵芬”二字的典故,并說不是樓而可稱閣,“涵芬”二字適合女孩子,鼓勵我好好經(jīng)營書店,自己也能多學點知識。我剛下崗從心理到生理都沒有準備,他曾多次陪我到武漢去進貨,一路上總是耐心的指點、安慰和開導我。
有一次在江漢關等車,我聞到滿街炒板栗香,不禁說道;“好香啊!”父親說:“你就在這里,我馬上就來。”過了一會兒,父親拿著一個紙包過來,放在我鼻尖下讓我聞,說;“香嗎?”我知道是板栗,在父親跟前孩子般的興奮起來。父親打開紙包,看著我一個個地剝著吃,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我要他一起吃,但他只吃了幾個就全塞給了我。平時,他只要一有空,就來書店指導我經(jīng)營。我對大姐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如今才感覺到了父愛。”大姐也很欣慰地笑了。她以后也常重復我這句話,也許是覺得我說這話有點可笑嗎?
父親的不治之癥是在1999年夏天發(fā)現(xiàn)而確診的,當時我已應聘到一所私立學校任教。6月28日我到學校報到,父親由小妹陪同到鄂鋼醫(yī)院去檢查。6月31日檢查結果出來了——肺癌!當大姐打電話到學校告訴我的時候,我拿著聽筒,一時呆住了,只知道流淚,急忙趕回家,大姐囑咐我不要告訴父親本人。我們姐妹兄弟七人通過商量,決定瞞著父親,讓父親在最好的狀態(tài)下度過生命的最后兩個月。我們姐妹悲聲一片,唯不讓父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