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19米

人們說,感情是不可以被埋葬的,我沒信,然而我終于明白我是錯誤的,這東西有自己的生命,飽經(jīng)年月后都會自行爬出。
昨晚做了個夢。在去上班路上,有很多樹,現(xiàn)實中也是如此,我氣定神寧地走在它們中間,生命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如浴春風(fēng),像王被臣子拱在中間那般自信,F(xiàn)實中也確有那么一次,這樣的感覺。突地,地面開始坍塌,周圍建筑向我傾下,眼前一抹黑,我勉強看到了樹影對著我張牙舞爪。有一瞬間,我動彈不得,自己都聽不見自己心底的吶喊,我不知道這和我們通常說的靈魂出竅是否有關(guān)。夢后來的我也都不清楚了。早晨醒來翻開厚重棉被的我,如釋重擔(dān),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關(guān)于你的又如罪犯般照常在清晨找上了我,我知道,世界沒有變。有人說,夢是自身的心理暗示,這個我不愿相信,但這句話確實活在我心底。
端坐起來,靠在床角。對言語極為敏感的我常能如我所愿---在字里行間看出點什么,卻常對你的只言片語感到害怕,我看不懂,真的不懂。你說你走快了,快在你走遠了。求助過朋友,他們沒能給我答案,只說我想多了。我想,這也是一種病。我開始感到無力,脊背從墻角滑落,再次與床板親吻結(jié)合。兩只手分別捂住眼睛,我感到顏色晃動,房里的空氣瞬間凝成泡泡,我喘息著,氧氣被消失殆盡。時間。時間很敏捷,總是在我亂蓬蓬的思緒中偷偷溜走,真的該去上班了,早餐沒來得及吃就該上班了。路上,和風(fēng)輕浮地托起我的短發(fā),今天天晴。
走在路上,我發(fā)覺陽光很短,我踩著它走,兩步一米,走了38步,這且在年輕的東莞。不由我控制,突地想起了小陽,那個男人好久沒上線了。他跟我講過,男人的陽光只有19米,我懂是什么意思,因為我知道他當時的狀態(tài)。我張了張嘴,什么也沒喊出來。
回憶如同洪荒猛獸,絕不單獨出現(xiàn),不把你撞得支離破碎絕不罷休。我開始小跑起來,第一次不是因為遲到而跑。結(jié)論是人跑不過猛獸的。我開始緬懷,并且找上了幻想媽媽。天上兩只風(fēng)箏在飛,但誰也沒看到,它們是天空的顏色。從宿舍到公司,我似從北平走到了北京。一直在想,19米以外是什么?想著想著,我來到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里面模糊一片,我只看到了一朵無名的小花、一片在坍塌的地面和一截洶涌的流水。極目處也只有19米,我驚奇我能夠清晰知道只有19米。我知道我真的病得不輕。
一整天,我都在懷疑自己,這樣下去,若干年后,已經(jīng)釋懷的我會不會恨上被原諒的我。
我清晰地知道。我血液里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東西,明明不是我的東西,只是想要,我就會將他當成我的對待。比如女人。你們也可以想象就是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