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回首那人只在闌珊處

千里難尋是朋友。
滾滾紅塵,蕓蕓眾生,能在同一時空相遇,已是一份機緣,若能相知進而志趣相投,那便是朋友了。
人生不能無友?鬃诱f“無友不如己者”所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在生活旅程中,朋友就像生活的陽光照耀著我們,溫暖著我們。當我們滿懷疲憊時,朋友的關愛似柔情的月光,給了我們甜蜜的慰籍和生存的堅強;當我們面對失敗時,朋友的鼓勵,給了我們拼搏的信心和向上的力量;當我們歡呼成功時,朋友的祝福,給了我們真誠的喜悅和前進的動力。從古到今,傳誦著多少朋友情誼的佳話:俞伯牙和鐘子期,嵇康和阮籍,李白和杜甫,魯迅和瞿秋白等等。尤為令人稱道的是管鮑之交,幾千年來,論知心之交,必曰:管、鮑。
春秋時,齊國有兩個人,一個叫管仲,字夷吾;一個叫鮑叔,字宣子。兩人自幼時以貧賤結(jié)交。后來鮑叔先在齊桓公門下信用顯達,就舉薦管仲為相,位在己上。兩人同心輔政,始終如一。管仲曾有幾句言語道:“吾嘗三戰(zhàn)三北,鮑叔不以我為怯,知我有老母也;吾嘗三仕三見逐,鮑叔不以我為不肖;知我不遇時也;吾嘗與鮑叔為賈,分利多,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鮑叔也!”我每背誦此段話,都不由心聲感慨,既感慨于他們那份難得的相知相與的友誼,也感慨于管仲對這份情誼的珍惜,更感慨于當今交友之道的世風日下。
古人結(jié)交惟結(jié)心,今人結(jié)交惟結(jié)面。明人陳繼儒在《小窗幽記》里談到交友之道時說“先淡后濃,先疏后親,先達后近,交友道也。”而在當今,有的人在社會上交朋友比打個出租車還隨便;蛩匚雌缴,交談不過頃刻,完全不知底里,便視為“知心朋友”;或歌肆酒廊生意場相識,點點頭遞支煙酒杯一碰,醉意朦朧之中,便為“莫逆之交”;或旅途聚首,乍感氣味相投,憑一時高興,便當作“割頭不換的生死朋友。這樣的朋友正如古人所言“世人片言合,杯酒結(jié)新歡,生死輕相許,酒寒盟亦寒”用我們現(xiàn)在的話說是酒肉朋友是經(jīng)不起時間的蒸發(fā)更經(jīng)不起時間的蒸餾,是絕難長久的。
有一種朋友,是以互為利用作前提的,歐陽修在《朋黨論》里說“小人所好者祿利也,所貪者財貨也。當其同利之時,暫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在現(xiàn)實中這樣利用過了便散伙,榨不出油就撒手,剛才還“朋友”成一坨稀泥分不出彼此,轉(zhuǎn)背就成了烏鴉麻雀不通語言的“偽朋友”者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