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演員酒店隔離40天 把這段經(jīng)歷當做一場修行
(原標題:女演員口述武漢酒店隔離40天:疫情結(jié)束后想好好吃頓肉)
劇組《青春創(chuàng)業(yè)手冊》停工四十余天了。
女主角涂冰出道不足五年,《青春創(chuàng)業(yè)手冊》是她首次擔任女主角。原本按照計劃,該劇將在2月中旬殺青,殺青前后,她的家人也能如期來武漢看她,之后涂冰會回到北京按部就班地挑選下一個項目。
如今,她只能一個人獨自呆在酒店房間里,和其他劇組人員也不會見面,每天吃著劇組提供的泡面、火腿腸……涂冰其實從沒有懷疑過,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回到正軌。她努力不荒廢每分每秒,觀看線上公開課,把自己帶到組里的書籍翻了又翻。“我也開始把這段經(jīng)歷當做一場修行,讓我有時間思考一些事情,更懂得珍惜眼前的生活。”
以下是涂冰的口述:
1月24日,武漢封城的第二天,劇組通知我們暫停拍攝,大年初五再開工。那時候全組距離殺青不到一個月,我也只有十幾場的戲了,我以為停幾天就會好。直到1月29日我們收到了新通告,劇組徹底停拍,全組在武漢原地隔離等待。
說實話,最初我們沒覺得疫情有多危險。1月17日我們劇組還去武漢同濟醫(yī)院的光谷院區(qū)拍攝,那天剛好沒我的戲,我刷抖音、微博的時候,雖然也看到好多外地網(wǎng)友在討論,但當時身在武漢的本地人好像覺得沒什么事,走在大街上基本看不到有人戴口罩,現(xiàn)在回想起來真的挺后怕的。幸好我們劇組的小伙伴,包括導演、制片,沒有一個被感染的,大家到現(xiàn)在全部健康。
1月29號當天,我們組的副導演在微信群里發(fā)通知,說接下來的一周是新冠肺炎暴發(fā)的時間“為了劇組全體演職人員的生命安全,從即日起接下來的一周,劇組廚房不再做飯,一日三餐提供泡面、火腿腸、鹵蛋等。請大家一定要以大局出發(fā),理解當前防疫的重要性。”
我們真的感覺到疫情嚴重了,大概是隔離前一晚,我和助理去武漢光谷廣場的超市買過年物資。剛開始我們還可以叫到滴滴快車,但不到晚上八點,所有店都關(guān)門了,只有一家便利店在開。等我們買完東西,再叫滴滴快車就已經(jīng)要等很久。
當時天氣非常冷,我們還全程高速,但司機還是把所有窗戶都打開,自己也戴上了口罩。他應該也擔心空氣不流通導致互相傳染。
自隔離開始,除了下樓拿快遞,我再也沒有出過酒店。因為事出突然,我準備的日常用品并不夠用。我們酒店樓下就是一個商圈,但當時已經(jīng)沒有任何一家店開門。我們附近也點不到任何外賣,一周前才有一家水果店不定時開店。
隔離之后,劇組發(fā)給我們每人一些口罩還有泡面。中途酒店經(jīng)理曾經(jīng)送給我們每人一箱蘋果。后來我們導演給武漢醫(yī)院捐了2萬多份自熱米飯,給我們演員每個人的門口也都放了。在這四十多天里,我所有肉的來源基本就是火腿腸。等隔離結(jié)束之后,我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吃一頓肉。
這期間有一段時間我確實害怕。尤其新聞剛公布氣溶膠也會傳染病毒,比如你上廁所沖水,氣壓打上來,如果其中有病毒,你也會被感染。所以后來沖廁所的時候,我一定會把馬桶蓋蓋上,然后把所有下水道都用塑料袋蓋起來。我下樓去拿快遞,回來的時候鞋子也會放在門口,不會再穿進房間。
按照原本的計劃,春節(jié)我會繼續(xù)在劇組拍戲的,之后家人來武漢找我。武漢封城后他們都沒有來成,媽媽經(jīng)常和我聯(lián)絡,她知道我出不了門,讓我多注意安全,主要是心態(tài)方面,保持好心情。
其實坦白說,我并沒有太過于焦慮,有些慌也是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解封,想見到我的家人。
自從我們停工之后,武漢市民似乎也開始重視起這件事。從窗戶望出去,每個人都戴上了口罩。我們酒店附近建立了一家防疫站,我隔壁左邊、右邊的房間,住的都是防疫站的醫(yī)生和護士。他們是從無錫過來的,每天都穿著防護服、護目鏡,全副武裝。有時我下樓取快遞也會碰到他們。而且在隔離期間,我們酒店也發(fā)現(xiàn)了兩例確診病例。其中一位住在16樓,而我住在17樓。事發(fā)后,16樓被封起來了,我們酒店的三部電梯也封住了一部,是那位客人乘過的。
我下載了兩個APP,可以免費聽大學老師講課。我喜歡聽一些邏輯學方面的課程,包括宇宙理論之類的。我也開始一遍遍翻看我手邊的書。這對于現(xiàn)在的我而言,讀書也算是一種心靈的寄托,至少我會覺得,讓我有時間沉淀下來。我以前很容易情緒化,但現(xiàn)在好像變得冷靜了。
在酒店幾十平方米的空間里獨處的四十天,我?guī)缀趺刻於加泻芏鄷r間思考,讓自己學會淡然面對很多事情。
最近一段時間,我在橫店或者其他地方的小伙伴,很多都已經(jīng)復工拍戲了,雖然我還在這兒隔離,很害怕自己的進度要落下,但這卻讓我堅定了疫情會好起來的想法。
現(xiàn)在,很多新聞報道都在說疫情對影視圈造成的影響,我們劇組偶爾也會討論這些問題。包括我們的制片人,現(xiàn)在壓力非常大,畢竟要管整個劇組的吃住。哪怕是只是簡單的泡面、火腿腸,四十多天過去,要保證劇組供應,也不容易。
我經(jīng)常和一些在橫店的朋友聊天,我聽說有的劇組在疫情暴發(fā)后,直接就地解散了,讓大家各自回家,戲也不拍了。但我們的制片和導演一直都說,一定把我們好好的怎么帶來的,怎么帶回去。
不只是導演組,所有演職人員在經(jīng)歷了這件事之后,更像一家人了。之前我有囤雞蛋、牛奶,隔離后,我曾經(jīng)把雞蛋分給同組的其他演員。然后幾天后,我的房門把手上也會掛一兜水果。不知道是誰,從哪弄來的。大家都在用這種簡單的方式互相支持,這些都讓我感覺很安心。
劇組曾經(jīng)詢問過我們疫情解除后的返程地,我填報的是北京。我想趕緊回去,讓工作和生活回到正軌,這是我現(xiàn)在的信念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