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老屋

時間:2012-05-11   投稿:jerry   在線投稿:投稿

  晚上,給學(xué)生批閱作文,一個題目跳入眼簾:老屋。學(xué)生的作文畢竟稚嫩,只是對老屋作了形象的描寫,談不上真情實感,反給人一種矯揉造作,無病呻吟的感覺。卻給了我一個念想的機(jī)會,把我的思緒扯到不遠(yuǎn)不近的故鄉(xiāng)的老屋。

  我出生的老屋在喬山腳下的一個普通的村落。村子南低北高,家家的院落都座北朝南。門前是一個小樹林,雜植著在家鄉(xiāng)幾乎都能見到的各種樹木,尤其以椿、楸、槐和桑樹最多。樹林的南邊就是麥場,每當(dāng)麥?zhǔn)占竟?jié),大家都把這里當(dāng)作納涼的好去處,有的干脆把家里的躺椅或涼席搬到樹下,枕著樹蔭睡覺。孩子們最高興的事是在那碗口粗的桑樹下轉(zhuǎn)悠,撿拾掉下來的紫紅色的成熟了的桑葚。大人們有時也使勁搖著這桑樹,把那些熟透了的搖落,撿幾把回家,分給小孩。

  我家在村子的東頭,住著四戶人家,都是五服之內(nèi)的族戶。院子很大,足足有一畝多地,四家人分前后兩院,中間用一個土窯洞相連,因而靠北邊便有兩重的窯洞,類似北京四合院的里外兩層。我家在前院,靠著頭門的是座南朝北的五間倒廈,最東面是爺爺和奶奶住的屋子,緊靠著進(jìn)出頭門的半間門洞,依次是父母,二叔和小叔,西邊的房是我將成家的時候,才蓋的三間廈房,都叫西廈?窟@北邊的崖面上打了三只窯洞,最西邊的是我家的廚房,中間的一只是另一位叔叔家的,東邊就是溝通前后的那只窯洞,比起來這兩個要小的多。

  我記憶中最多的是作廚房的窯洞。由于土崖不高,因而窯洞高也就一仗五尺,且低于地面一尺多。進(jìn)廚房要下兩個踏步的土臺階,靠左邊盤一土炕炕的北端連著灶臺。冬季時,爺爺奶奶便搬到這個俗稱“連鍋灶”的窯里,一日三餐,借著燒飯時的熱量,土炕時時都溫著,且窯洞的特點是冬暖夏涼,因而冬季下雪的時候,一家人擠在窯洞里,哪里都不去,其樂融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我上學(xué)回來,奶奶便讓我上炕暖和,一身的寒冷頓時消失。窯洞里由于燒飯,夏天不住人,僅僅作為廚房,但放學(xué)或勞動回來,天熱口渴,窯洞里準(zhǔn)備做飯用的井水,就成了絕好的消暑飲品,那水篸涼篸涼,不亞于現(xiàn)在冰箱里的東西。

  后來,叔叔相繼分爨,都搬了出去,老屋的仍然沒有多大變化。以后,我參加了工作,離家較遠(yuǎn),不能經(jīng);貋,逢年過節(jié),還是要回到老家的。隨著時間推移,老屋已物是人非。爺爺奶奶在不到三年的時間,相繼離世,父親在西安工作,弟弟妹妹都上了學(xué),也就剩下母親一個人,偌大的院落,空蕩蕩的,竟有些使人寂寞。母親便利用后邊的院子,養(yǎng)起了豬羊雞,也開了一片空地,種了些時下的蔬菜,最多的還是豆角,青菜。家里打的水井,也在后院,澆灌起來很方便。我每每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幫母親澆園。當(dāng)把一瓢清澈透亮的井水,澆到有些干渴的菜苗時,我似乎聽到了它們急切的吮吸和飽飲之后的歡笑。家境變的好些,我就勸母親別干了,不如買些,倒也方便。不料母親卻說:“買的是人家的,吃自己的才踏實。”我也不好再說什么。每次回家,母親都要我拿些時下的芹菜、黃瓜等,我也慢慢的習(xí)慣了。家里的蔬菜產(chǎn)量不高,但一家人食用還的有剩余的,母親便給東家?guī)赘[,西家一把豆角,卻是經(jīng)常的事。鄰家也是如此。農(nóng)村人的質(zhì)樸、熱忱,時時都體現(xiàn)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他們的心目中,商品經(jīng)濟(jì)的意識,非常淡漠,而看中的就是這鄉(xiāng)親和鄉(xiāng)情。“遠(yuǎn)親不如近鄰”,大概就是千百年來優(yōu)秀傳統(tǒng)的遺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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