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石上流(2)
終于到了風光迷人的小城庫爾勒。當我尾隨著卡秋莎推開城郊一座四合院的房門時，我頓時驚呆了，這田園牧歌一般的四合院，綠色的天井垂下串串鮮綠欲滴的葡萄，院子里的環(huán)境顯得格外的清靜優(yōu)雅。她的母親和年少的兩個妹妹，從房間里走出來熱情地迎接了我們。按俄羅斯的禮儀，卡秋莎不但溫情地擁抱親吻了她略顯臃腫的母親，還以同樣的方式擁抱和親吻了她兩個花骨朵般的妹妹。立在一旁的我，看到卡秋莎高興得眼淚都丟下來了。望著此情此景，我感到我對這位共事一年的女教師還缺乏必須的了解。平時嘻嘻哈哈樂天派的卡秋莎，對闊別已久的親人竟是如此的一往情深……當我們坐在天井的一張方桌上喝茶時，性急的卡秋莎問母親我爸呢?她母親說你父親一個禮拜前就到庫爾勒去了�？ㄇ锷Ａ苏Ｑ劬�，對我說我們在庫爾勒呆幾天吧，然后我們一塊兒去庫爾勒找我父親……入夜，下榻在卡秋莎家的土房里，我久久不能入眠，我似乎聽到了微風吹拂在綠色葡萄架上發(fā)出的細微聲響，我的腦海不時浮現(xiàn)出卡秋莎清純無邪的美麗笑臉……
接下來的幾天里，卡秋莎帶我逛遍了整個庫爾勒。她說如果你秋天來就好了，秋天這里的庫爾勒香梨就上市了……但我們還是品嘗到了夏季的哈密瓜，面對這沙海簇擁的南疆重鎮(zhèn)繁榮的景象，我有意把她同昔日的西域塞外名城聯(lián)系一塊兒。或許在歲月的更選中，無限的煙塵也無法凋零她秀麗的臉龐吧。
五天之后，卡秋莎告別親人，帶著我一同踏上了開往庫爾勒的長途汽車。汽車先是在公路上行駛，后來竟在沒有道路上的荒灘上疾馳。放眼望去，周圍均是灰蒙蒙一望無際的沙漠，低垂的墨藍的天空，似乎要掉落在洪荒的大地上，偶爾一簇簇芨芨草和幾只慢悠悠行走的駱駝，我便驚嘆不已，嘆服漠地上生命的頑強與堅韌……在長途車上，卡秋莎顯得十分興奮，她說在這個世界上，她最佩服的男人就是她的父親了。她說父親幾乎常年在外，在洪荒的大漠里勘測地下的礦藏。她在上大學(xué)時暑假沒事，就只身來到父親的營地，過了將近兩個月艱苦的很多意思的野外生活。她自豪地說：雖然父親從事的工作艱苦，有時會很危險，但搞地質(zhì)勘探是神圣光榮的，過不了幾年，南疆的沙漠就會出現(xiàn)一個世界聞名的塔北油田，據(jù)說相當于亞洲的第二個中東呢……面對卡秋莎的侃侃而談，我依然無法深入這位俄羅斯后裔的內(nèi)心世界，盡管如此，她的坦誠、明凈和無私，還是深深地吸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