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明散文《一夢三四年》(6)

當(dāng)我站在學(xué)?次嗤淙~一片一片往下掉的時候,我覺得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很值得相信的,用阿K的話來說就是“很值得茍且地活下去”。
就這樣我站在這個空曠的大學(xué)里面看了三次秋天的落葉,我糊里糊涂地就過了三年,一切過得好像和夢一樣。而且是個冗長而沉悶的夢。一夢三四年。我和阿K從19歲變成了21歲,阿K越來越頻繁地對我說“我老得不成樣子了”。而奇怪的事情是我和阿K一直保持著朋友關(guān)系,這讓我身邊的很多人都表示不可思議也表示不可相信?墒俏覐膩頉]辯解過什么,阿K也沒有。
我們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從十幾歲的孩子變成二十幾歲的大人,我的下巴上開始有刮過胡子留下的一層青色,而阿K也在大三的第一次舞會上第一次穿起了禮服,然后和穿著粗布褲子運動鞋的我跳了第一支舞,當(dāng)時她笑得搖搖欲墜而我尷尬得要死只好一臉木然。阿K說我目露兇光的樣子還蠻酷的。
可是我還是一個孩子,背著單肩包走過草坪的時候依然會將雙手插在口袋里看落日,依然在游泳池里被從小開始學(xué)游泳的阿K無情的恥笑,依然站在掉葉子的樹下面瞇著眼睛笑起來,依然在體育館里殺氣騰騰地大羽毛球。
在我生日的時候阿K送了我一副手套,我的生日是六月六日,艷陽高照,我拿著手套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我騎在車上想要翻倒下去,我說你倒回真會送,一個最有實用價值的東西被你送得喪失了所有價值。
阿K說這個手套本來是我去年要送給你的,可是你相信嗎我竟然打了一年才打好,我拆了打打了拆我不累我同寢室的人看著都累得趴在床上狂叫受不了。那幾根手指頭打起來熱別復(fù)雜,要不你試試?
我說算了算了,誰有那閑工夫。我指指我的自行車后座說,上來我?guī)闳ザ碉L(fēng)當(dāng)作謝謝你。
阿K過生日的時候我送給她一根手鏈,阿K也很給我面子,每天都戴在手上。
我和阿K一起過過一個情人節(jié),我們?nèi)チ耸兰o(jì)公園,在那個超級大的噴泉面前窮叫八叫,租了輛雙人自行車結(jié)果沖進樹林里撞歪了一棵樹,累了到處找椅子坐可是坐下來卻總找不到什么地方有水喝,好不容易找到了狂喝一通然后又像找賣水的地方一樣辛苦地找?guī)?/p>
在一個國慶節(jié)的假期里面我們一起在浦東看焰火,然后回來在人民廣場走到了徐家匯,然后在地鐵站里等最早一班地鐵回學(xué)校。在等待的一個斜里我們把值班的警衛(wèi)叫醒了和他聊天,熟悉得好象認(rèn)識了千百年;厝ブ髲募t日破曉睡到暮色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