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爺爺和家燕(3)

　　這之后，我每天早上都要往大門上看上一會，我找來的小木板被牢牢的固定在泥巢下，小家燕的便便全屙到了這塊木板上。我看完總情不自禁地夸哥哥好棒。哥哥卻謙虛地說：“不棒，是爺爺?shù)姆ㄗ雍眠帧?rdquo;

　　時光荏苒，歲月匆匆，轉(zhuǎn)眼已三個春秋過去了。第四年的春天，爺爺?shù)纳眢w開始變差，到了初夏爺爺只能躺在床上，還要每天吊瓶。到了盛夏的那天下午，爺爺長眠了。我一邊大哭一邊跑，爸爸要我去供銷社買油燈。淚眼中我朦朦朧朧地看到家門前的田野上，數(shù)不清的家燕在低旋，電線上也站滿了成雙的家燕，還有好多的家燕從四面八方趕來，它們都在反復(fù)哀鳴，它們也是來哀悼我爺爺?shù)膯?陣陣哀鳴飛進(jìn)我的耳朵，使我的心像被萬千利器絞動般疼痛，我哭得傷痛欲絕，我的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著爺爺慈祥的臉龐，細(xì)小的眼睛，花白的胡子。

　　其后一年的春天，家燕沒住進(jìn)我家。

　　其后二年的春天，家燕沒住進(jìn)我家。

　　其后的這些年春天，家燕再也沒住進(jìn)我家。

　　爺爺走了，家燕去了。我不知道爺爺與家燕間有什么必然或偶然的聯(lián)系。只知道家燕曾在我家住過，只知道爺爺曾救了一只掉下來的小家燕。